她略显焦急:“接人。” 连扬笑呵呵的:“聂非池?”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连扬结了个婚跟解锁了读心技能一样,轻佻地一笑:“你都写脸上呢。” “他今天刚回来……”江怀雅难得有点不好意思,恼羞成怒地挥了他一掌,“我为了回来给你俩当这伴娘,连人出院都没见着呢。” 连扬举手投降:“成,成,是我俩这日子挑得不厚道。你喊人进来一起玩儿啊,别急着走。” 不远处新娘子杨薇半天没见连扬人,也过来问情况,一听连忙拍板:“对呀,这不正好呢,喊他一起过来!” “这多不好意思……” 江怀雅企图推辞,然而连扬和杨薇这两位著名顽主珠联璧合,谁也辩不过他俩。她哭笑不得地点了头,真去把人弄进了场子。 聂非池原本只打算来接人,没想到三言两语成了座上宾。本来低调地混在宾客间喝两杯东西也不打紧,但是偏偏,赵侃侃领着一群老同学围坐在一块儿,硬是招呼他俩一起去聊天。 他一过去,席间的话题莫名其妙全变成了他的伤势。 六班同学来上海的不多,但张怡悦和赵侃侃几个他勉强算认识。比较尴尬的是,席上还坐着陈杞。 一年没见,陈杞早已有了新女友,只是今天没带来。至于他当年追江怀雅那些似是而非的小动作,早已被这群心知肚明的老同学选择性忘到九霄云外。 但两人同坐一桌,大家心照不宣,还是有几分尴尬。 聂非池气色尚可,较之出事之前更添几分沉静。因为脊椎受过伤的缘故,他的坐姿笔挺,细看略显僵硬。但更明确的区别是,他眉下几公分有一道疤,给一张俊逸出尘的脸添了几分烟火气。 赵侃侃换了几个角度观察,惋惜道:“其他地方都看不出来了,好像就是眼睛这里比较明显。” 聂非池眼睫微垂,看向江怀雅。 江怀雅自己还没在日光下仔细看过,拉着他的手腕转了小半个身子,认真地得出结论:“阳光照着比较明显。小小一条,搁夜里就注意不到了。” 陈杞对他的态度很和善,依然是那副老好人的笑脸,不痛不痒地关心了几句,气氛倒也其乐融融。 也许是太过其乐融融了,不知是哪个女同学忽然提了一嘴:“兔爷今儿个还接到捧花了呢,你俩打算什么时候办酒呀?” 不提还好,这一提,席上的女同学纷纷都化为十六`七岁的八卦精,一个个媚眼如丝地看向江怀雅。有一个性格豪爽的还冲聂非池喊了一嗓子:“都磨叽这么多年了,赶紧办了啊!” 这个女同学他很眼生,也不认识。但这些姑娘由于和江怀雅混得熟,现在完全把他当家属看待,也不跟他生分,玩笑都开上了。 聂非池也没生气,甚至有点乐于接受这些善意的目光,嘴角仍是温温吞吞的微笑,手掌覆上江怀雅的手背,又看向她:“真的接到了?” 江怀雅下意识蜷了蜷手指,咕囔着解释:“杨薇就对着我那点抛的,差点没砸死我……” 刚刚那位女同学指着她道:“看,新娘子都替你着急了!” 江怀雅笑怒:“一边儿去!这是想替我逼婚呢?” 老同学们笑作一团,聂非池也跟着笑了两声,在桌子底下轻轻拢住她的手。 温柔而绵密的触感从手背上传来。江怀雅为这小动作悄然睨他一眼,原本是半真半假的埋怨,然而眼风飘过去,他却没在看她,兀自低头浅笑。 聂非池脸上的笑容其实并不罕见,但却总令人觉得寡冷,因为无论是敷衍的浅笑还是友善的微笑,他的嘴角总是抵达固定的弧度,无端透出几分清淡疏离。 但此时,弧度好似还是那个弧度,眼角眉梢却扬出几分初夏时节的暖意,说不清道不明,一直透到她心底。有一瞬间她觉得,这个笑容胜过无数海誓山盟。 之后不论女同学们再调侃抑或关心些什么问题,聂非池永远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