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看着她脸上的淤青,目露怜惜,不知从哪里取出伤药来:“长史试试这个,御制的伤药,用上几日就没有痕迹了。” 沈琼楼推拒道:“多谢提督,下官已经上过药了。” 苏沅也不强求,沉吟片刻,微微笑道:“长史想必今日没打到多少猎物吧,正好我今日还算有些收获,长史要不要跟我过去捡几样喜欢的带回去?” 沈琼楼还没来得及说话,殷卓雍不知道什么时候折返回来,帮她做了回答:“不用了,厂督自己留着用吧,她不缺那些鸡零狗碎的玩意儿。” 苏沅眼角微沉,唇边的笑意却更深:“王爷怎么回来了?” 殷卓雍一手散漫地搭在她肩头,漫声道:“厂督不知道,本王这个长史是个傻的,我怕她一不留神被歹人诓了去,所以折回来瞧瞧。” 苏沅目光掠过他那只白洁有力的手,嘴角一动,又硬是按捺住了,温和笑道:“王爷说的是。” 犯不着为了个女人和他当面结怨,以后总有机会的。 他带着沈琼楼走了,半道上却斜眼瞧她:“看来我还是待你太好了,跟你说过的话全当做耳旁风,一句都没往心里去。” 沈琼楼怔了怔,拍腿喊冤:“您这么说我可就冤枉了,您只说不要跟他走太近,我又不是没事跟他瞎掺和,说几句话怎么也成了错了?” 他给她气笑:“别的没长进,耍嘴皮子倒是溜了不少。”他想了想,沉吟道:“你先回去收拾东西吧,咱们估计在这儿呆不了多久了。” 沈琼楼不解道:“我记得游猎要在林场呆好几天,怎么这就回去?” 殷卓雍嗤笑一声:“你瞧着吧,皇上的脸皮被扒了个干净,他肯继续留在这儿才怪了。” 沈琼楼耸肩不解,两人刚回营帐,沈木听说她受伤的消息,立即过来探望,她又被沈木拉住问了好一会儿,等好不容易把人送出营帐,昭睿帝那边果然送来消息,让众人拔营准备回宫。 沈琼楼感叹殷卓雍料事如神。 他这次也不用再进宫,直接回了王府,才进城天却已经全黑了,他掀起车帘看了看外面的坊市,店铺门口挂了一排灯笼,照的整处坊市亮如白昼。 他忽然起了游兴,转头问她:“要不要下来走走?” 沈琼楼也好久没有逛过街了,闻言点了点头。两人这时候都换了一身常服,他穿着天青色直缀,头戴玉冠,她穿着同色的斜襟褙子,底下的挑线裙子露出尺许长,清逸的颜色掩住了她艳丽的容色,人却更精致了。 两人并肩走到天桥口,果然林林总总的小摊都已经摆了出来,她闻着闻着肚子就饿了,转过头眼巴巴地看着他,嘴里期期艾艾:“王爷...您还没用晚膳吧?” 殷卓雍知道她的意思,却故意逗她:“乖乖最近长进了,知道关心我了。”他看她神色郁闷才问道:“你想吃什么?” 沈琼楼这个月的钱又花的差不多了,看着街边成群结队的美食,咬牙忍痛道:“我吃笼灌浆馒头算了。” 灌浆馒头就是包子,殷卓雍虽然甚少吃路边摊,但难得吃一回也不局促,稳稳当当地带着她坐下,店家忙上前问话:“客观想吃什么?” 殷卓雍笑着瞧了她一眼:“鱼兜子,螃蟹小饺儿,鸡汤馄饨和米分团,还有这位姑娘要的灌浆馒头。”他笑着在她身上插了一刀:“乖乖,好好地吃你的馒头吧。” 沈琼楼想着面对一桌美食却只能吃包子的心情:“...” 等吃食端上来了,每样都上了两份,他把其中一份摆在她面前,伸手给她布菜:“吃吧。” 沈琼楼:“...王爷你骗我!” 殷卓雍恩了声:“骗你的,我怎么舍得让乖乖挨饿呢?” 沈琼楼低头默默吃饭,并不是只有名店才有美食,对于老鬄来说,旮旯角里才有真正的好东西,她低头夹了个鱼兜子,稍微蘸了点醋,咬一口鲜美非常,里头还放了青豆和冬笋,把鱼肉的鲜味和蔬菜的清甜全都提出来了,外皮晶莹剔透,咬一口居然断不了,越吃越觉得劲道。 她这边吃的正欢,就听摊子不远处一阵嘈杂,好些人都围上去看了热闹。她知道殷卓雍毛病多,怕他被人冲撞了,侧过身挡在他身前,又急忙抬起头去看。 当中站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模样倒还算英俊,就是油头米分面让人不喜,那青年冷笑一声:“给我打,狠狠地打,爷便是打死了你,也不过是十几两银子就打发了!” 被打的那人瞧着一身书生打扮:“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能任由你得逞!” 两人的不远处还站着个眉目清丽的女子,胳膊却被两个恶仆拽住了,此时满脸惊惶无措,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对着华服青年恨声道:“你在天子脚下竟然这般狠毒,以为这世上没有王法了吗?!” 青年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