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就躺在一片狼藉和污渍的榻上,披头散发狼狈不堪,整个人瘦的向具骷髅,下巴上长出了许多胡茬。 那内殿中的地上也是一片狼藉,满是丢掉的碗筷和杯盏,被褥,衣服,乱七八糟的像个丢弃脏物的地方。 “楚音?!”闻人瑞卿看到是她进来是吃了一惊,猛地从那榻上要翻身起来,却因几日未曾吃饭力虚的又倒回了榻上,几次撑着床榻才勉强坐起了身。“楚音你……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陆楚音站在那污|秽之旁,掩着口鼻笑了一声:“我若是不来怎么能看的到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太子殿下竟是落到了这般田地。”她用脚尖挑了挑地上的杂物,“像个可怜的乞丐。” 闻人瑞卿的脸色白了白,他有些难堪的侧过脸去不想让她看自己这副样子,喉头动了半天才又开口道:“那你满意了吗?如今……我变成了这副样子,你心里可好受一点?” 陆楚音踢开杂物走过去道:“是有好受一点。” 闻人瑞卿便扭过头来看她,她瘦了,却是比从前更好看了,有一番憔悴羸弱的美,像个女人了,这么些日子不见,他没有一日不想着她,如今有千言万语竟是不知该如何讲起,半天只开口问道:“楚音……你还好吗?” “还好吗?”陆楚音低头笑了一声,再抬头看他时眼睛里满是讥讽,“闻人瑞卿你一步步设计害死我阿姐,拆散我和李云飞,我现在好不好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如今这个结局不是你一手策划的吗?你问我好不好?”真可笑。 闻人瑞卿被她那话质问的语塞,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道:“我并非想害死你阿姐……我只是想流掉她的孩子。我没想到谢绍宗居然会串通夜灵也下手了,我真的没想到楚音。” 那话让陆楚音想发笑,身体里没一寸血液都在愤怒,“闻人瑞卿你居然可以那么轻松的说出‘我只是想流掉她的孩子’这种话……你真厉害。”她一字字的冷笑,“那也是条命,是我阿姐期盼了那么久,守护了那么久的小生命!她不是猫儿狗儿,随便的一只鸟!”她看着闻人瑞卿又笑了一声,极嘲讽的道:“也许在你和你母后的眼里她就是不值钱的猫儿狗儿,甚至还不如,她只是可能会阻碍你们母子道路的一块小石头,随便踢掉就好了。” “楚音……”闻人瑞卿看着她的笑容又难过又无可挽回,“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没有想过活命,我只是想在死之前跟你好好说说话。” “我们之间除了仇恨还有什么可说的?”陆楚音惊讶的问他,“你不会以为如今我还能像以前一样与你温存的说玩笑话吧?”她不等闻人瑞卿开口又“哦”了一声道:“从前我们也没有温存的说过话。”她笑了笑,“从前你总是笑我结巴,只要在一起就羞辱我,与我开那些会让我气恼自卑的玩笑。” “楚音我是真的喜欢你。”闻人瑞卿只想在临死之前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那心意从未被好好的拿出来过,如今他就要死了,他希望陆楚音可以明白,“从前爱逗你,是想让你在意我,只在意我,是我……从前不懂得如何喜爱你,所以一再伤害到你了。” 他如今才明白,却是晚了,太晚了。 “你的喜爱太沉重太可怕了。”陆楚音有些无力的坐在了一张空椅子中,“我承受不起。” “楚音……”他还想再说什么。 陆楚音却抬手止住他,摇头道:“不必再说什么喜爱了,这只会让我更恶心。”她看着闻人瑞卿皱紧了眉道:“活这一世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遇到你,被你喜爱,如果有来世,或者可以重来,我希望再也不要遇上你,这是我的心底话闻人瑞卿。” 闻人瑞卿就在那榻上一点点将心冷透,将身子冷透,她的表情那般的诚恳,像是在求他一般,让他想起陆楚音曾在那梅林之中求他放过她。 如今,她许愿再也不要遇上他。 他那千言万语,千百句的剖白与道歉就僵在喉头,不知该如何讲出口,也怕讲出口回应他的只是冷冷的嘲讽。 “对不起楚音……”他在那微弱的灯色下终于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陆楚音在椅背中无力的看着他笑道:“收回你的对不起,我不接受。” 闻人瑞卿愣了一下抬眼看她。 陆楚音在笑,笑的唇色绯红,满是讥讽,“怎么?你以为只要你认了错别人就会原谅你?闻人瑞卿,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就算我阿姐死而复生,我所失去的一切重新复得我也不会原谅你。我流过的眼泪无法复还,我受的煎熬不可能忘掉。” 闻人瑞卿讲不出话,他从来不知陆楚音说话如此狠心,如此不留余地,她从前是个一紧张就会结巴的人,她从前连一句狠话都不曾对人说过。可如今…… “闻人瑞卿你还不明白吗?其实你根本就没有多爱我,你只是骄纵惯了,应有尽有惯了,你没办法容易有人拒绝你,不属于你。”陆楚音托了托自己的额头,心中怎会不难过?M.jZFCb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