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小孩子睡觉没什么两样。 苏语怜哼哼唧唧地闭上了眼眸。她已经做好了装睡的准备,他就这么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她能睡得着才有鬼呢! 但也不知是太累了还是怎么, 闭上眼眸后, 不消片刻,她的意识便渐渐陷入了昏沉中,仿佛被一汪温热的水包围着,舒服到再也睁不开眼皮子。 楚琅一直听到她的呼吸声渐变得平缓绵长, 伏过身子,小心翼翼地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才起身, 如同他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他自认并非什么正人君子,可对她承诺过的每一件事, 他都一定会不计任何代价做到,包括不强迫她。 这一夜,苏语怜睡得极为香甜,醒来时床榻边早已没了人影。 夏望敲了门进来,一眼便瞧见了自家呆愣愣的小姐脖子上的红肿,连忙凑过去问道:“小姐,您的脖子昨夜是不是又被什么虫子咬了?” “什么虫子?”她摸了摸脖颈处,面色一红,胡乱地点了点头:“啊是的,是有那么一只大虫子,凶得很!” 冷敷了一番,又涂了膏药,红肿总算是消了些,看起来不那么明显了。 用早膳时,苏语怜突然想起了,今日是该齐王要打道回府了,不知这个点是否启程了。 她正如此想着,便听闻殿门外传来小太监的禀报声:“太后娘娘,齐王殿下求见——” “哎,这可不就是巧了吗?”她笑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银筷,“宣。” 楚衡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带着弱不禁风的辛莲。苏语怜瞧着紧紧相依的两人,心里有些好笑。 昨日晚宴上,若不是她多管了闲事,齐王恐怕到现在也不会承认辛莲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这才不过一夜,两人便做出了如此如胶似漆的模样,倒也真是不计前嫌。 想是这样想的,她面上还是一副端庄优雅的笑容,“这一大早的,想必齐王和……辛莲姑娘尚未用过早膳吧,不如一起?” “谢太后娘娘恩典,用早膳就不必了。”楚衡的脸上也看不出一丝异样,“今日臣弟便要启程回齐地了,特来向太后娘娘告辞。” 苏语怜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如此,齐王有心了。” 楚衡拱手行礼,“这段在宫中的时日,还要多谢太后娘娘的照拂,臣弟将会一直铭记于心。”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齐王这一番话的语气不太像好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说反话,尤其“铭记于心”那几个字,咬字特别重。 苏语怜心知肚明,齐王对于她迟迟不肯和他联手一事,一直耿耿于怀。而昨日的晚宴上,虽说她后来替他们二人求了情,但说到底,也是她将他逼到了那种境地。 她本来以为,齐王会是一颗有力的棋子,能帮她制衡楚琅。可谁知他竟如此沉不住气,毁在了这种事情上。她暼了一眼怯生生的辛莲,似真似假地笑道:“齐王不必铭记于心,只要不记恨哀家便好了。” “怎么会呢?”楚衡抬起眼眸,直直地望进她的眼底,“臣弟此去,不出意外,恐怕几年内都不能再回到京城。既然如此,臣弟有几句话,太后娘娘且听听罢。” 苏语怜示意夏望,夏望会意将伺候的宫人们尽数摒退了,殿内只剩下他们几人。 “齐王有话不妨直说。”M.jZfCBJ.cOm